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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6章 打起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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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爺爺能平反,一來韓元宗一直沒有停止過奔走,二來現在政策越來越好,葉爺爺的老戰友平反後身居高位,這手續辦理的就快。

本來這是一件好事情,可是周奶奶家的屋頂漏雨,半夜下大雨給被子漏潮了,早上起不來床,家裏那兩個黑心的繼子媳婦,想到老爺子回來後,周奶奶肯定要告狀,巴不得周奶奶早死,拖著不給她送醫院。

不過兩三天的時間,人就病死在了後罩房裏,等韓元宗發現的時候,屍體都涼了。

韓元宗瘋了,不知道這些年圖的什麽,姐姐為他一家考慮,他把姐姐的命丟了,韓元宗一個人打不過那兩個繼子,自己反而被打傷住院。

葉爺爺回來,看到的就是“孝子賢孫”跪在靈堂前,抱著他的腿哭,“爹,你可算回來了,我媽沒了。”

謝小玉在夢裏面都氣得大罵,可去他大爺的,就這她還沒醒過來,又繼續夢,葉爺爺痛失愛妻,身子骨也不好,一下子病倒了,最後這座大四合院,也落到了兩個繼子的手裏。

要是平時謝小玉早都氣醒了,但是這一晚上她一個夢接著一個夢的做,後半段是古代,刀光劍影、火光沖天,有人倒在她的腳邊,把一個繈褓裏的孩子往前推,嘴裏冒著血沫子,“把……世子帶走。”

這個女人雍容華貴,不知是不是這孩子的母親,她後背上有個血窟窿,救是救不活了,謝小玉想去撈地上那個孩子,撈了個空,這是她的夢,她救不了他們。

這時候,有人一手舉著劍,一手抱起地上的小嬰兒,劍尖撐地,單膝跪下,伏在地上的女人咽下了最後一口氣。

這個看上去五十來歲的精瘦老頭,看著繈褓裏的嬰兒,外面廝殺震天,他不哭、不鬧、不笑,老頭心裏苦笑,這孩子莫不是個傻子吧?

遠離了行宮的廝殺,老頭看著嬰兒,開口說道:“既如此,以後拋卻你的身份,就叫福生吧。”

謝小玉認得這個老頭,是福生的師傅,原來福生不是撿來的,是被他救走的,這一段謝小玉還從來沒有夢到過。

這一晚上,謝小玉睡的極其不踏實,又醒不過來。

同樣不踏實的還有季墨蓮,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,外頭下起了大雨,後罩房的老太婆又開始咳嗽,那老不死的怎麽還不死呢,季墨蓮總覺得白天那個年輕人,長的太像早死的老三了。

她把丈夫推起來,說道:“今天韓積那個小鬼,陪著一個跟老三長的很像的年輕人,來看咱媽。”

“哦,我知道啊,電視上看到過。”葉焦龍不在意,“可能只是長得像吧,要真是老三的兒子,咱媽哪裏還能坐得住,早就相認了。”

“不是老三的兒子,今天幹嘛威脅我,我們家的家事,要他們多管閑事?”

葉焦龍也睡不著了,這要是以前,老三有個兒子也無所謂,說不定還來一場感人至深的認親,但是他們爹下放後,大家日子都不好過,對繼母當然沒那麽好了。

那老太婆脾氣也臭,你對她不好,她絕對不會討好你,關系就這樣越來越差。

他們都以為老頭子會老死在下放的牛棚裏,對繼母當然更不可能好,那個葉福生可是雲省的省狀元,以後出息著呢,季墨蓮有點擔心,如果他真是老三的兒子,知道他親奶奶受過苦,那會不會報覆大伯二伯呢?

葉焦龍翻了個身說道:“怕什麽,咱們又不靠他吃飯。”

“是不靠他吃飯,那這房子怎麽算,這可是爹的房子,他要是老三的兒子,能不跟我們搶房子?”

“他憑什麽搶,他算個屁!”

葉焦龍有些不耐煩,“他說是老三的兒子就是了?光憑長相怎麽能作數,咱們不承認!”

葉焦龍本來想去後罩房看看周錦,畢竟她要是病死了沒給送醫院,外人也要罵他們兄弟兩個不厚道,如果老太婆死了,就沒人再提老三失蹤、有沒有兒子的事,那也就沒人來跟他們搶房子。

這樣一想,好像老太婆死了更好,反正這幾年他媳婦對這個繼母也沒多好,名聲本來就不好,這樣一想,葉焦龍又閉上眼睛睡覺。

另外一邊,韓家大晚上的也沒睡,韓元宗又在教訓兒子,他只說不動手。

但是秦素問動手,雞毛撣子一個勁的招呼在韓積身上,“嘴巴不嚴實,腦子也不好,你帶福生和小玉去找你大姑,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?”

姐姐忍著心痛,不去認這個親孫子,為什麽?就是為了讓福生畢業分配的時候不被成分影響,誰不想留在京市工作啊,他那個家庭成分,只要被人從中間阻攔一下,升職什麽的都很難的。

姐姐用心良苦,就被這個二楞子給毀了,秦素問怎麽能不生氣。

韓積這次不敢躲,結結實實的挨了幾下子,“福生和小玉說,再差都不會比以前更差。”

他接著又說道:“而且小玉說,他們不在乎成分,只要最親近的人平平安安的活著,比什麽都強,總能等來好時候。”

謝小玉說的還不止這些,他外甥媳婦能說會道,說高考都恢覆了,形勢只會越來越好,大姑夫早晚都能平反,何必杞人憂天,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,過好當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。

韓積居然相當認同。

韓元宗沈默了,兩個孩子都能想明白的事情,他都四十多歲的人了,怎麽就想不明白呢?

姐姐逼著他去登報斷絕關系,姐姐說,你登報,你的工作保住了,你不登報你一家子都受牽連,在單位也沒發展前途,對我也沒任何幫助,人活著別那麽死板,我知道你的心就夠了。

所以,他聽了姐姐的話,誰知道登報後,姐姐越裝越真,每次上門都罵的他擡不起頭,可就像福生和小玉說的,人平安,活著才有希望,姐姐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,不能再拖下去。

韓元宗說道:“我去崔叔叔家裏再問問,姐夫平反的事情到什麽進度了?”

“你去吧。”秦素問說道:“咱們活的還沒兩個孩子通透。”

***

清晨雨停的時候,謝小玉可算是醒了,她抓緊時間刷牙洗臉。

今天是周六,許春紅拿了刷牙缸子和毛巾,跟謝小玉一起去梳洗室,她擠上牙膏,道:“小玉,我們今天約了去故宮參觀,你要不要一起去?”

寢室裏只有謝小玉和良天冬是考古專業,有些課是不在一起上的,她們四個約好了,昨兒晚上回來的遲,謝小玉睡了,所以一早上就趕緊提一下。

謝小玉正為昨晚的夢擔心著,早上起床趴在窗口看了一下,雨雖然已經停了,地上有不少落葉,看來昨兒晚上的風雨應該還不小。

她幾下子刷好牙洗了臉,說道:“春紅姐,我今天跟福生單約,下次有集體活動,你們提前跟我說,我肯定去。”

謝小玉這人其實挺合群的,今天是真有事。

許春紅提的也倉促,忙說道:“我們也是昨天才定下來,回寢室你睡了,你跟你對象忙去吧,下次有集體活動再約。”

良天冬還沒起床,她覺得來大學是最自由的,再沒有家裏人在她耳邊嘮嘮叨叨,剛才許春紅也問她要不要一起去故宮,謝小玉不去,她也不想去,她從上鋪垂下一只胳膊,問道:“謝小玉,你今天去哪兒啊?”

謝小玉白了她一眼,“幹嘛要告訴你。”

“咱們是同學兼室友,我問一句還不行嗎?”

“你不提,我還以為你是我媽,哦不對,我親媽已經死了。”

良天冬也朝謝小玉翻了個白眼,“就你這臭脾氣,也不知道我哥稀罕你什麽。”

“再提他我跟你翻臉!”

良天冬閉嘴了,她哥交代過,不要跟謝小玉吵架,只需要把她的日常寫信告訴他就行,良天冬心裏真是氣呀,“好,以後我不提了,我們倆和好吧。”

謝小玉:“咱們倆就沒好過,我才不跟你做朋友。”

說話的功夫,謝小玉已經簡單紮了個馬尾,抹了點雅霜在臉上,背上包,裝了些錢和票跑了。

許春紅她們也要出門,出去幾個人還嘀咕,“小玉跟天冬兩個以前有什麽過節嗎?”

“不知道啊,她們兩個都不說。”

許春紅搖頭,“別人的隱私不要亂打聽,我看她們兩個也就是拌嘴,不會有什麽大問題。”

謝小玉跑去男生宿舍,江萬裏剛起床,正推開窗戶,低頭就看到了她,回頭說道:“福生,你媳婦兒來了。”

福生從窗戶上探頭,他已經梳洗好,正準備去找謝小玉吃早飯,謝小玉仰頭道:“別拿飯盒,我們出去吃,對了,把韓積也帶上。”

福生朝樓下的謝小玉點點頭,轉頭跟韓積說道:“走。”

韓積屁顛的跟上去,外甥媳婦今天挺好的,吃個早飯還帶上他呢。

寢室裏幾個未婚的羨慕福生羨慕的要死,能跟自己媳婦一塊兒上大學,多麽美好的事,還是一個專業的,福生的小媳婦又漂亮,對福生可真好,一點也沒嫌棄他冷冰冰的性子。

“福生跟小玉約會,帶韓積那個電燈泡幹嘛?”

開學的時候江萬裏還以為韓積看上了謝小玉,害怕這年輕孩子犯思想錯誤,破壞同學家庭,還勸過呢,韓積說他絕對沒那意思,怎麽這三個年輕人形影不離了,他也著實看不懂。

***

謝小玉拿了錢票給韓積,“你去買點兒米、菜、肉、雞蛋,今天我們去周奶奶家吃飯。”

韓積:……他大外甥媳婦真性情!

“那個,你可能連竈臺都摸不到,我大姑會給你趕走。”

謝小玉,“你先去買,我跟福生現在就去周奶奶家。”

韓積把錢還回去,票留下來,票他沒有,但是他身上有錢,“那是我大姑,我出錢,你出票。”

謝小玉沒跟他爭,坐公交車的時候,她把昨兒晚上做的夢跟福生說了,“葉爺爺一回家,家裏都是白幔,周奶奶病死了,我本來想昨天晚上就去找你,可是在夢裏就是醒不過來。”

福生側頭看著謝小玉,每次有重大的事情,小玉都能提前知道,多虧了小玉,不然才找到周奶奶,她就死了,雖然師傅說過,每個人都會死,不用傷心,但是他不想讓周奶奶現在就死。

他抓住了謝小玉的手,這輩子都不會放開小玉。

到了葉家的時候時間還很早,季墨蓮剛起床開門就看到了他們,連忙攔住,“怎麽又是你們兩個?”

“我們來看看周奶奶。”謝小玉直接推開她。

“這是我家,你們不能進來,不然我報警了!”

謝小玉站定,冷笑,“你一個做兒媳婦的,霸占了周奶奶的房子還真當自己是主人了,這是葉爺爺的房子,周奶奶是他妻子,她才是這個房子的主人,我們跟周奶奶約好了今天來拜訪,好狗不擋道,滾開!”

季墨蓮:……她居然罵她是狗!

謝小玉突然呸了一口,說道:“對不起狗,狗狗是人類的好朋友,我不該拿你比狗狗的,狗還知道忠心護主,你不配。”

季墨蓮……小賤人這是變著法的罵她狗都不如!

這時候,葉焦虎和餘小錢兩口子也起床了,“怎麽了大嫂,這兩人誰啊?”

謝小玉直接說道:“我們是韓積的同學,韓積是周奶奶的侄子,韓積你們是熟悉的吧,昨天我們就來過,跟周奶奶約好了,今天給她修屋頂。”

說著,跟福生一起去了後罩房。

老二兩口子看到福生的長相,心裏跟昨天的季墨蓮一樣慌張,待問過老大兩口子,才知道他們昨天已經見過了。

“大哥大嫂,你們昨天怎麽不告訴我們?”

季墨蓮道:“我們也沒想到他們今天還會來,天底下長的像的多了去了,反正你大哥說,絕對不會承認他是老三的兒子。”

後罩房的門是從裏面栓上的,謝小玉怎麽敲門裏面都沒有動靜,她著急了,周奶奶昨天晚上肯定像夢裏那樣病迷糊了。

“福生,要不你把門給撞開?”福生的力氣肯定是可以的。

福生搖搖頭,他後退幾步,借力上了屋頂,撿開十幾塊瓦片下去,進到後罩房,老太太臉色發紅,一摸額頭滾燙,再摸被子濕噠噠的,是昨兒晚上漏雨打濕的。

福生把濕被子掀掉,背上周奶奶,開了後罩房的門,跟門口焦急的謝小玉道:“病了。”

謝小玉一看周奶奶都燒昏迷了,忙說道:“走,咱們去醫院。”

走到大門口,那兩位兒媳婦堵著門,“你們要把我婆婆弄哪兒去?”

謝小玉哪兒有空跟她們啰嗦,“看不見人已經燒迷糊了嗎,別擋道。”

季墨蓮道:“焦虎跟你大哥還楞著幹什麽,把媽扶下來,我去借板車,送媽去醫院。”

既然已經要送醫院,那得兒子們去送,要不然,左右隔壁的鄰居們看到,還不背後又戳脊梁骨呢。

兩個男人上前,要從福生背上把昏迷的周錦扶下來,對上福生冰冷的眼風,不自覺的停頓了一下,眼前這個人,就好像老三換了個性格又回來了一樣。

他們兩個從小可沒少活在葉懷景的陰影下,雖然周錦對他們也好,但是葉懷景太優秀了,把兩個哥哥都比下去,老頭子最喜歡老三,喜歡到他們兩個做兒子的都發瘋一般的嫉妒。

季墨蓮看兩個男人還不動,心道鄰居們這時候都出來圍觀了,還不裝裝樣子等什麽時候呢?

“你們倆個還楞著幹什麽?”

葉焦龍定了定神,不怕,就是個毛還沒長齊的臭小子而已,光靠眼神兇有個屁用,他在肉聯廠上班,一天要剁那麽多生豬,這一身的力氣,還能怕這個精瘦的小子嗎?

葉焦龍道:“臭小子,把我媽放下來。”

手還沒挨到周錦,被福生一腳踹出去,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,那邊葉焦虎掄了個棍子沖過來,也不怕傷到周錦,“敢在我家裏打人,老子今天打死你!”

福生一手托著周奶奶,騰出一只手握住掄過來的木棍,葉焦虎感覺像是被鐵鉗子焊住一般,一絲都動不了,福生再一松手,他自己摔在了磨盤上。

韓積已經買了菜回來,看到院子裏亂七八糟,福生背著他大姑出來,大姑還是昏迷的,他都懵了,忙問道:“大姑怎麽了?”

“昨晚漏雨淋濕了被子,周奶奶發燒昏迷了,你去通知你爸媽,我跟福生送周奶奶去醫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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